我的别墅散文

时间:2022-10-06 09:09:50 短篇散文 投诉 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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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别墅散文

  我的别墅在一座峡谷里。从峡谷里看天,天是一线天;从天上看峡谷,峡谷是一道翡翠走廊。在翡翠走廊里,河是绿毯,白屋子是窗。

我的别墅散文

  白屋子就在河边上。

  那地方叫两河口,河叫皮渡河,镶嵌在火岩峡谷里……白屋子便是后来补缀上去的一枚白纽扣。

  有河便有桥。桥是两座,大木桥横在河上,小石拱桥卧在溪上,一大一小,就像虹的母子俩。白屋子点缀其间,恰似一只俯瞰河水的白鸽子。而夹在桥和白屋子之间的,是两三栋小茅屋,不知他们谁给谁作伴儿,因为同居一河一岸,一衣带水,彼此间都不会感到寂寞和孤单了。

  但是有桥有流水有人家,诗是很诗意,如若没有人来看,是风景也就不成其为风景了。

  看风景的人是我,白屋子是我的小客栈。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有四分之一的时间呆在客栈里。

  通往小客栈的路是条公路。公路蜿蜒在十几里深的竹篁里,像条长蛇;白屋子就在那条长蛇的七寸上……再加上白屋子地处两河交汇处,视野较开阔,自然而然就成为峡谷风景的窗口了。

  这窗口,是自然的窗口,也是心灵的窗口。

  从窗里往外看,天、山、树、桥,全掩映在河水这面明镜里。一年四季,窗前都有不同的景致,一日之间,窗前都有不同的色彩,凭窗而望,世界便给人以不同的享受。

  首先是看天。天不就是那么一线天么?但看天是看天色。出门或不出门,出门带伞或不带伞,天是向导。晴朗的日子多在冬日,秋夏也不少;但春天是渴望雨水的。“惊蛰一声雷”,天幕上走来一层层灰云,雨就哗啦啦地下起来了。从雨水到清明,从清明到谷雨,天就一直在漏,但漏下的是黄金,农民们披簑戴笠,也是欢天喜地的。因为这是花爪雨。而夏日就不同了。夏日多暴雨,日头也毒,天刚才还朗朗的,忽然间就飞来一块铅云,将大地冲刷一遍后,又轻盈地飞走了。有时候头顶有雨,身上还有阳光呢。这是太阳雨,峡谷里也常见。这雨来的时候,人们只去避避、藏藏、躲躲,并不唉声叹气,因为它来得快去得也快,而且还洁净了空气,清凉了世界。秋日要是不遇上怪天,潇潇秋雨持续不了多久,就让渡给秋阳了。秋高气爽,天空多是蔚蓝的,有时候也是青天,这就是金秋。这种天色给人的印象并不忧郁,而是欣慰的。特别是秋夜,天上有繁星,山崖有月色,可就是不见月影儿——这时候才最撩人心呢。这种滋味,就像第一次给女友写情书等回音似的。要是天幕上还浮动着几丝儿云,几缕儿雾,天空便好似一幅长轴水墨画卷了!但山里人是不会等到月儿出山的,他们还有好多梦要做。而冬天,我自然是最喜欢看雪了,纷扬的飘洒的雪,总让人想到另外一个世界,因而那暖暖的冬日便不过一种衬托,一种点缀。这种天色虽然总是灰蒙蒙的,但渴望下雪的心空总也晴朗着……这就叫逆反心理。这种心理只在冬日里才有。

  其次是看山。看山讲究层次,像建筑绘画一样,一种是立体层次,一种是色彩层次。有山便有树,看山也就要看树;树的色彩衬托出山的色彩。但看山看树,也像看天一样,颇有讲究,可仰视、平视,也可以俯视。俯视就是看水中的倒影:天一层,山一层,树一层;天没有山高,山没有树高,树没有桥高……一切都颠倒过来了,但给人的印象依旧是美感:晨曦里,远山的墨黛,近山的朦胧,云雾的氤氲,都勾勒出了如女儿体的鲜明、柔和的线条,那就是山的轮廓。如若这时向水面投一粒小石子,或有几只鸭子在岸边搅动,河中的倒影就会移近来又荡远去,就像在放电影似的。而春夏秋冬交节之际,看山是看不出季节的。因为这时山的层次不十分明显,要看清,总要往后推十天半月的。但仔细瞧也瞧得出来:春天以翠绿为主,夏天以碧绿为主,秋天以墨绿为主,冬天才见黄色,但也是绿中带黄的;因为这河谷低,气候便很温和。这一切白屋子都看在眼里,暖在身上,记在心里。但从白屋子看出去,看的并不远,东山是一道屏障,西山也是一道屏障。要看远,只好朝北朝南了。朝北朝南,也就是沿着河谷的来势和走向看,因而目光的焦点,恰好是天、地、山的焦点——但看的还是不很远。于是看不远就想,想也是一种看。那山外山,天外天就出现了:人在地上走,人在天上走,总是往高处走的。不过,雨中的山,雾中的山就看不分明了,只有雪中的山,令人忘掉沟壑;那是又一种境界,就是人们所谓的“回归自然”吧。可以说,雪中的山,袒露的嶙峋的脊骨,正是做人应具有的风骨!

  其实白屋子也是一座音乐屋。屋虽不大,但有上下两层,鸟、虫、花、蝶、泉,都是她播放的最美妙、最和谐的音符。这是峡谷里最自由的音符。在白屋子后面,那棵椿树和几棵岩柳,春夏之际,浓荫就将她笼罩住了,而那伸入河面去的婀娜的柔枝,便是白屋子伸出去洗浴的绿臂……这时节,恰逢花香鸟语,世代生活在峡谷里的相思鸟,便从竹篁里钻出,一对对,一双双掠过水面,栖在绿臂上,尽情的啼鸣着,歌唱着;有时也双双滑翔到屋后的水泥地坪上,呼朋唤友,翩然而舞,像是在跳摆手舞。这叫春天的相思音符!接着是燕子回来了,翩翩的剪影在天空、河面划上一道道优美的诗行,令人陶然乐然,浮想联翩。这叫春天的田园音符!而那虫吟,那蝶影,那飞花,也一波一浪地涌来了;与河上的萤火,天上的明灯,山前的蛙鼓,又一同组成了夏日抑扬顿挫的序曲……

  但也有出门听音乐的时候。那多是沿着河谷去寻花儿。峡谷里的花色品种很多,大多又叫不出名字。虽然白屋子周围也有,但不走近看,也是看不出颜色的。只因山里的空气更清新,花也更洁净,我自然就想进山了:或听流泉叮咚,或听山鸟啁啾,但是还不够,还得闻花香,听花的音乐。其实不用去靠近,风媒虫媒就捎来乐音了。那是蜂蝶们从花蕊间钻了出来,从一朵飞向另一朵,从一树飞向另一树,美妙的音符就盈盈地颤动我的耳鼓……这些花,一瓣瓣的,是春日的樱花、龙虾花、野兰花;一片片的,是夏日的阳雀花、杜鹃花、白频花;一星星的,是秋日的蒲公英、芦蕊;一朵朵的,是冬日的雪花、野梅花……这些花魂,就组成了可闻、可嗅、可听、可尝、可忆的缤纷的音符。山便是一座更宏大的音乐厅。

  有时候也进山打柴,采蘑菇。在山里,不论走到哪里,白屋子都在我的视野里。有白屋子在,我就不愁迷路走不回家了。早晨,我像是一只快乐的山鸟飞出窗去;傍晚,我又像一只吃饱的山羊回到窝里。白屋子便是我生命旅程上的一根路标。

  有时候也去公路上捉螃蟹。那一定是在夏日暴风雨来临之前,因为“法海”们在河里闷得慌,就上岸上路来了——也就成了我们的捕捉对象。

  有时候也下河。划一条小船,像是在银河里荡漾,心儿悠悠的垂钓在那根吸水的芦杆上。而在芦杆上恋爱的,却是河蝶,却是蜻蜒。我的情人依旧在岸上,她的乳名就叫——白屋子!

  有时候也随放排的汉子吼几声粗野的山歌,吼给春讯、夏洪听,也吼给伤我心的人听。那人就是独守白屋子的?——那个少女!

  冬日里,我多渴望白屋子永远永远地罩上雪,罩上雪,白屋子就更白、更洁、更美了……

  但白屋子不属于我的,她只是我的“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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