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散文

时间:2022-10-06 07:28:39 短篇散文 投诉 投稿

十年的散文

  他们结婚时,她三十二岁,他二十二岁。

十年的散文

  她的父母极力反对,把他送来的礼物一股脑扔到外面,一向彪悍的母亲甚至操起晒衣服用的竹篙,追上去,厉声说非要打断她的腿不可。幸好他拉着她,跑得飞快,才幸免一难。

  他的父母极度不赞成,对进门来拜见的她冷言冷语。她背地里哭过好几回,但他的温柔体贴,他的温言软语,让她倚靠在他的怀里,觉得特别温暖,恰似最温馨的避风港。

  在众人的反对声中,他们毅然地走在了一起。

  甜蜜的二人世界,让他们尽享幸福时光。他们的理想是做一个丁克家庭。每年的长假,他们都要去旅游。在蔚蓝海边,他们展露灿烂的笑脸,奔跑追逐;在皎洁月光下,他们温柔相依,执子之手,海誓山盟;在黄山之巅,他们纵情呼喊,忘乎所以。在西子湖畔,他们挽手漫步,徜徉其间,乐不知返。在漓江之上,他们荡舟水面,嬉戏打闹,不知疲倦;在玉龙雪山,他们穿行古道,踟蹰前行;在黄果树瀑布前,他们展开双臂,尽情享受那如梦如幻的仙境;在西双版纳,他们穿越茂密森林,一起探险;在内蒙古大草原,他们一骑绝尘,策马西去……

  时光匆匆,转眼间,他们结婚十周年纪念日即将到来。她和往常一样去美发厅做头发。洗头的小妹说她的头发中夹杂着几根白发,要不要拔掉。她的心一惊,乌黑如漆的披肩长发,一直是他的最爱。他常常用手指轻轻梳理她的秀发,间或身体前倾,屏息闻一闻,然后一副陶醉的样子。一向崇尚自然美的她,很少化妆。当她仔细端详自己的面容,才发现原本细腻无暇的皮肤已有淡淡的褐斑,眼角处几条鱼尾纹已经若隐若现,一抬眼,额头上的纹路已经很明显。她突然有些惊慌,气质优雅,容貌出众的她,在无情的岁月面前,已不再自信。

  三十二岁事业有成的他,成熟稳重中依然青春逼人。俊朗的面庞,玉树临风的身姿,无不散发出一种超凡的魅力。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目视前方开着车,她不禁有些伤感:他不再是当年那个弱不禁风的身材瘦削的毛头小伙子,他如今伟岸的身材,翩翩的风度,第一次让她感觉到一种潜在的危机。他的身边不乏青春靓丽,气质不凡的女人,她们和他站在一起,完全是帅哥美女的组合,显得是那么协调,那么登对。她不确信,她究竟还能不能牢牢抓住他的心。

  他带她去见一个客户。他把她介绍给客户认识时,客户有些惊讶,然后又故作自然的目光有些刺痛了她。整个晚上,她都只是微微地点头,笑容僵硬,少言寡语。陪同客户前来的那位女秘书,让她想起了十年前的自己,高雅、知性、漂亮。

  之后,她每天必定要在镜子前磨蹭半天,摆弄着粉底、眼影、口红,但日益明显的皱纹及额角冒出的白发,却怎么也消除不了她心中的阴影。结婚十周年的合影挂在墙上,她已然衰老的容颜和他英气勃发的朝气放在一起,让她觉得有些刺眼。她觉得自己在飞速苍老,而他却正值青春年华。她不敢想象,会不会有一天,别人会认为他们是母子俩。

  她出入于各种美容场所,面膜、保养、按摩花去了她大量的时间。有段日子,她都在为美容的成果暗自欢呼。然而好景不长,换肤后的水嫩,没多久就被痘痘所取代,之后是一连串的副作用,她的皮肤状况更糟了,令她有些惶惶然。

  他的业务更忙了,生意越做越大,今年长假要和客户洽谈合作事宜,不能陪她出游。她决定独自一人出去,散散心。

  今年她没有去旅游热门景点,却来到他们第一次一起出游的海边。蔚蓝的大海依然不时冲刷着银滩,她赤脚走在沙滩上,松软的沙土踩上去很舒服。他们曾经在这片沙滩上奔跑、追逐,一如电影中的浪漫场景。他们跑累了,就坐在沙滩上一起建城堡。他说,他要造一个最大的城堡,里面种满玫瑰花,让她过着公主般的生活。她想,十年了,她的确过着公主般无忧无虑的生活。这十年,不长不短,却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即将四十二岁的她,觉得自己在日渐衰老,年华不再,不由悲从中来。她用沙子垒起一个巨大的城堡,比当年他们一起垒的城堡还要大许多。这时过来一对情侣,好奇地看着她。那男孩对女孩说,他也要造一座大城堡,把她装在里面,永远做他的“俘虏”。女孩故作嗔怪地轻轻拍了一下男孩,男孩作势害怕跑了,女孩追了过去想拉住男孩,却怎么也够不着。

  望着此情此景,她不由泪眼朦胧。她从包里拿出结婚十周年纪念照,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这时手机响了,她缓缓打开手机,看着短信:爱妻,回来吧!即使容颜不再,你依然是我最心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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