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衣橱散文

女人的衣橱散文

　　闲暇无事，最快意的事情莫过于整理自己的衣橱了。想来这是每一个小女人人生一大乐事，无论长幼，不分美嗤，当乐此不疲。古诗有云：花想衣裳云想容，又道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此实乃人之天性使然，不应羞。

　　家中房屋有一条东西贯通的长廊，建造之时，为着充分利用空间，东西两面的前后卧室俱各设计完整壁橱，上下通达，宽敞无比。家中大小，自居其室，各储其美，均不相扰，互不相欺。

　　主卧室之橱，自然非我莫属。打开右首之门，这一格，长裤折叠齐整，黑白相映不相依；那一格，毛衣裙子各俱一角，各呈斑斓，不薄黑白灰，不厚红蓝紫。往下看，锦被鲜艳总柔软，绣褥夺目多收藏。床单枕套总相配，巧随时令更换忙。打开左首之门，我所有的美丽争相蜂拥，各诉历史。

　　所有衣饰，独爱唐装。正月里，与友闲游，见一唐装专卖特价酬宾，欢喜走进。一袭白底浅黄小袄欢然上身，那藕色的疏枝淡花细细的，使人也如同一幅水墨画，平添几分淡雅婉约。春光明媚里，恍惚自己是遥远年代里云鬓松挽的慵懒女子，仿佛有声声丝竹在江南。梦中惊醒，自云端降落，终究难脱小家子气，无法不关心价位。四折！呵呵，此时不买，更待何时。

　　还记得那一日是元宵节，与闺蜜相携进城寻老友，说是看惯了本地风格。素日最敬佩此友心细如发，又胆大如虎，虽然比我们小了几岁，却经历了太多的别人经所未经，闻所未闻之事，不能不说是奇女子。友虽为巾帼，胜却须眉，立马飞车冲进了邻县境内。谁又知，来的不巧。恰应了那句十里不同俗的老话。两县比邻而居，仅仅相隔四几十里，我们这里每逢节假日，打出了各种优惠的幌子广揽宾客，他们这里却是体恤员工辛苦，节日各大商场关门放假。唉，这才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本来就是下午去的，看天色不早，返归本土去也。

　　驶入熟悉的街道，姐妹三人终究难脱小女人的酸葡萄心理，言道家乡亲切。从来进城无有空手而回的道理，只买一件，意犹未尽，心有不甘似的。姐妹们又帮我选择了一件黑色长款秋衣，身长及膝，一条宽宽的黑色腰带束腰，人，益发的纤细飘逸起来。再配以长筒薄靴，乍暖还寒时节，分外相宜。不由得又一次伸出手去，抚摸那薄薄的柔软，初春犹寒，一直未曾上身，怎不几分怅然。

　　松开这浅浅的遗憾，挨近她的是一件红色中袖薄风衣，记得买回时向女儿炫耀，她并不格外欣赏。不由得穿起来追问，不好看吗？我怎么觉得挺好看的，挺配衣裳的。与我那几件长款毛衣很相配，几分孔乙己的口气。女儿还是很好看的浅笑，妈喜欢就好！说来对服装的品味，女儿或许真的胜我几筹。可我是将价位放在第一位考虑的，一二百最好，三四百可以考虑，五六百乃至上千，我就要退避三舍了。

　　那件黑色薄呢小款西服，就是女儿的眼光，穿出来感觉果然很好。其实，我自己更偏爱那件紫色中长大衣，对紫色，一直情有独钟。本来计划在女儿婚礼时穿的，结果被女儿以去年的款式否决了。为她欢喜，重新选择流行样式，凭空多添新衣，焉能不喜，难缠的是夫君那容易晴转多云，多云转阴的小脸子。私下想想，自己这几年衣橱里真有点衣满为患的意思，旧衣服早被淘汰到了三楼去。而夫君衣橱，虽然拥挤，却蜂拥皆是旧时裳，难怪他恼，不由几分歉然。

　　那件哈密黄的羊绒长大衣略微肥些，还是那年当时还是女儿男朋友的女婿托他在天津读书的妹妹买回来的。难得的是孩子们这一份孝心！那件不知道应该算蓝色还是绿色的绣花薄呢短上衣，是几年前的了，因极少穿着还簇新。很细腻的料子，记得当时自己是喜欢那件淡紫色的，试穿两件，朋友说蓝色更年轻些，因而放弃了自己的喜欢，可谁又不愿意更年轻些呢！终究不是太中意而闲置起来。呀！一直喜欢的那件黑白格子的衣服，今年怎么一次也没有穿过。难怪人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自己竟也是几分喜新厌旧起来。

　　又想起朋友那句换换异地风味的话，自己衣橱中有好几件是在外地买的。买衣服，我自有诀窍，每逢出门去住，只带钱包，不带衣包。一住多日，你总不能不让人换衣服吧，无衣可换怎么办，只能买了，不是吗？呵呵！那件红色双排扣中袖上衣，下摆与领口均已薄纱相衬，领口长长的飘带松松挽出柔柔的蝴蝶结，人便年轻了许多。那是去年外出与小堂妹一块买的，与年轻人在一起的好处便是自己也可以相应的年轻些许。在女儿婚前婚后，去过二百里之外的她的新家几次，那件黑白细条纹的小袄还有那一身黑色衣裙，都是在那边买的。短袖上衣装饰扣子很多，使自己的削肩稍稍丰盈些，微微收起的腰身使自己已经变硬变粗的腰有些绵软的幻觉，那纯纯的黑短裙柔软飘逸，低低的领口映衬着女儿精心挑选的浅白淡绿的玉坠，怎不几分飘飘然起来，有女儿真好！

　　欢喜的抚摸自己一件件精美的服装，低低的满足着，一个已经不年轻的农家妇人能拥有这些丰盈的美丽，已经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呀！柜角处，那几乎被我遗忘的黑色旗袍！慢慢摘下来，轻轻的拥在怀中，小心的贴近自己的脸颊，柔软依旧。那是为阔别多年的聚会特意购置的，那时，英妹还健在，那却是我们姐妹最后的聚会了。那一天，英妹着桃红小衫，藕色七分短裤，并无病容，几许亮丽，好可叹世事无常，短短几年，斯人已逝，音容犹忆，故人渺渺，一时，几分不自禁的软弱，斜斜倚住橱角。

　　叹人生多少事，匆匆又杳杳。

　　凝望着丰盈的华丽，总是几分怅然，一年之中，大半年的时间呆在车间里，所有的华丽形同虚设，华装丽服独寂寞，这又是琐碎生活中又一种无奈吧。

　　唉！女人的衣橱！女人的心事！永无休止！永远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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