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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至如归散文
昏暗的黎明，一束光来，令我视线模糊，猝不及防。只听“嘎”的一声，我将车子停出了公交站台一点点，随即上来几位老人。
“开你家死人，弄得我跑这么远。”一位商人模样的大爷气呼呼地一上车就骂。
“对不起！”我真诚地道。
“哦，您好！”常坐我车的老人家笑着打招呼。
“您好！”我也笑脸相迎，“这么早就上班啊！”
“哎呀，你还做点好事喏。”一位向佛的老妪，气喘吁吁地道。
“对不起！”我深情地笑道。
……
一个不经意的犯错，令我仿佛进入了了地狱，那瞬间，犹如车外隆冬的风，冰冷。好在有常客的笑脸，捂暖我的心胸，不至于令我万劫不复。不过，老妪的话语，忽冷忽热，露出软语的锋芒，直刺我的脑际。于我，早已一经习惯，习惯他们的样貌，习惯他们的举止，习惯他们的体味，更习惯了他们的言语。
准确地说，于公交车司机而言，对于突如其来的异端，我已漠然，甚至于麻木，处理的过程也驾轻就熟。
我早已过了那冲动与争辩的青春期，如窗外的百花，过了也就过了。
世事红尘，变幻无常。应该有的定数，是你我的心。他们说，心境的好坏决定一个人的品质，优劣得由了心境的天平称杆来衡量。我不知道自己有多好、有多坏？自认为飘在世俗里，打记事起，一颗善良的心不变。
同样在车里，那个青涩的女子摸着我的车身上了车门，显得惶惑，并没有主动买票的意思。
“哎，我的一箱子化妆品掉你们车里了……那司机是位女的，就刚刚。”她小心翼翼地靠近我，用低语向我倾诉，还显得紧张，“我又不知道怎么回去。”
“你家在哪？”我本想叫她买票，可听到委屈言语，又咽回了要她买票的话语。
“我住的地方在洪城。”她继续道。
“我的车子到啊。”我疑惑道。
“我的化妆品啊！……”她突然跺脚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索性道。
“我想拿回化妆品，”说着，她竟然幽咽了起来，“接着想回去。”
“那你去我们车队找啊。”我明白了过来。
“我不知道你们车队在哪？”她伤心了起来，“——我没钱了。”
于是，我告诉她车队的方向，指明回去乘坐的路线与时间表，并从口袋里掏出四块硬币递给了她。她如若惊弓之鸟，接过硬币，消失在夜色中。
“哎，你啊，太善良了。这应该不是真的吧，她那么大人了还不知道问车队在哪啊？”车内的一位好心人分析道。
“我没想这些，几块硬币的事。”我笑着回了句。
“呵呵，你啊，容易被人骗！”好心人又感叹了一句。
被人骗？如果是真的，那我就被人骗了很多回。其实，骗的不是人，是心。于旁人而言，我受骗了；于我而言，我应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这世界，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流淌着一个模样的躯体，却悬浮着不一样的颗颗人心。我再也不想去考究这些悬浮的人心，是什么颜色的，抑或是什么体味的。我只知道，操持着一个完全的本该原自然的心，去面对这个缤纷繁杂的世界。或许，年龄迫近不惑，本就应该如此吧。
而离开工作的车里，我喜欢干些自己愿意做的事。
家里的那盆水仙花，几日不见，它已然成了一些气候。
“方语，我们这盆水仙花像什么？”我看着干净脱俗的花枝不假思索地问起了十岁的小女儿，“像韭菜？”
“不像。”小方语答得干脆。
“像大蒜？”我看着小方语。
“嗯，像，像极了。”小方语突然高兴地笑道。
其实，苍翠的花枝，显出一个劲上长的猛势。鳞次栉比的枝茎上，慢慢地爬出了一晕晕年轮的影子，看了令人兴奋。根根葱绿的茎干如筷子一般拔地而出，直插云霄。清清的水面，洁净的小石子间露出它们略鼓的肚皮，看了让人心疼。心想：“不会冷到了吧？”侧看，一丝风漾过，大有阴阴森林的气息。远望，整盆水仙花由着瓷器的山水墨，托出精致的品味。不知道，等到花开时，它又是何种景致？
然，没事时，会去看看它，让生活变得闲情逸致。忽然觉得，自己心（宾）至如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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