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不过野菜香散文

最美不过野菜香散文

　　我小时候在家乡对这种野菜印象十分深刻，因为每年青黄不接的季节就是这种野菜，延续着我们一家人的生命。时下里的年轻一代也许不知喜田谷为何物。我翻阅了一下词典，根据我对喜田谷的印象，它的学名应属苋菜。苋菜茎细长，叶子椭圆形，有长柄，暗紫色或绿色，种子黑色。

　　也许苋菜的生长不受环境局限，到处都有它的存在，特别是田间地头，长势更加繁茂。可是采挖的人太多，能够采挖到一篮子苋菜实属不易。每每姐弟几个大半天光景，把采到的苋菜凑到一起，也不过就那么一篮子。

　　母亲十分珍惜，细心用清水洗净，然后用沸水焯过用刀切碎调上葱花盐末，虽无半点油星，但也如同山珍海味般的诱人。毌亲把这鲜绿色野菜攥成一个个菜团，在木方盘中撒上少许淀粉，将菜团一个个在方木盘中滚动，于是那菜团就包上薄薄的外衣，在锅中蒸上一个时辰后，母亲揭开锅盖后，一股清新的菜香扑鼻而来，蒸汽散开，呈现在眼前是那薄如蝉翼的白色淀粉已变成翡翠般透明体。这就是人们所说的菜团子。就是这种菜团子，特别是用苋菜做的菜团子更是上品。在灾荒年代里曾经挽救过无数人的生命。

　　如今孩子都有下一代了，讲给他们听仿佛天方夜谭。

　　有一年夏季，战友约我去乡下叙旧，我到他家菜田里瞧瞧，让我惊奇的是那绿油油的菜地里，竟然生长很多苋菜。我和战友讲起小时候饥饿的灾荒年，是这种苋菜帮助多少人度过那难熬的日子。老战友说年代变了，如今别说食用它了，每到夏季田野里，特别是施用无公害的有机肥的菜田里，苋菜无法根除真是无奈和烦恼，苋菜在菜农心里已成为一大公害。因为有它们的存在，直接影响到各类蔬菜的生长。

　　战友让我细看他家的有机肥料——羊粪中，布满比芝麻粒还要小一倍的黑褐色颗粒物，说这就是苋菜种子。羊食之后，从粪便中排出，施到菜田中，自然又会生根发芽。

　　这一发现，令我惊叹不已。我在想、一粒小小的野菜种子，它要经历多少磨难，以顽强的生存能力，生生不息的延续下去。

　　原先就对野生植物不畏严寒酷暑、雨雪风霜的品质赞叹有佳。而今却不知这小小一粒种子却有如此般的生存能力。我们细细观察这一粒种子首当其冲要经受动物咀嚼这一关，然后进入刍胃，刍胃储满后，反刍囗腔二次细质研磨再入胃，在胃酸、胰腺、胆汁作用下入小肠，经过漫长消化吸收又进入结肠，等排出体外后，一切物质几乎都在这物理化学变化中脱胎换骨，可唯独这一粒小小的种子，过五关斩六将，奇迹般生存下来。

　　我随着思绪，跟着老战友来到一位大约三十出头的年轻妇女面前。老战友介绍说这是他家儿媳春香。大热天她穿着雨裤，为了防晒撑了一把大汗伞。我很好奇。原来她左臂是一只空袖管。虽然是独臂女人。她只有一只手在地里把一颗颗鲜绿的菜心采下来，分两把整理后再夹在两膝之间，然后将一皮套套在五指间，如同女人扎马尾辫般灵活地扎成一把很规矩的菜把。老战友说，你看看筐里一把把整齐的小白菜，而且是用水润过的稻草扎成的。我们有两只手的人也未必能干出这么漂亮的活儿。说着，让我也试试扎几把小白菜，老战友儿媳春香看我坐在板凳上鼓捣半天也没扎成一把像样的菜来，笑着说：“叔叔，这扎菜讲究个整齐亮堂。”她边说边操作。一根稻草铺在地上，从田里拔出四五颗小白菜，把光面朝下，随后又拔出五六颗来，把光面朝上扣在一起，一只脚踩住草绳一头将稻草在小白菜腰间绕了一周拉紧，再与草绳另一头汇合拎起、在空中绕了几圈，一捆整齐漂亮的小白菜就扎好了。老战友告诉我，说春香一天大约要在田里劳作八、九个小时。浇水、施肥、样样不耽误。每天经她之手扎成的各式各样如菠菜、油菜、小白菜、菜心、芹菜等都在二、三百斤以上，加上儿子，俩人能采菜五百多斤供应市场。

　　临近中午，老战友说该吃午饭了，看他们忙活的样子，真不忍心浪费他们的时间。可春香吩咐中午吃炸酱面。年轻人腿脚快，等我们到家时，春香已将面和好醒在那里。她正风风火火洗衣服哪。看那劲头一点没有因残障而显得不适。老战友把春香早已沏好的茶水倒上两杯，给我递过来一杯。我示意他快擀面吧。可老战友笑着指指儿媳，不用急、待会儿春香会把一切弄好的。我们谈着，春香在洗衣服，她擦干手后，把面团放到面板上，然后撒上补面，擀面杖在她的手里滚动着，其灵巧度一点都不亚于我们四肢健全之人。更奇的是她那切面的功夫十分了得。春香把一张面饼擀的薄厚适度之后，撒上补面，折叠起来，侧身紧靠面板，刀在右手右臂的支撑下，如同尺标一般均匀地切除细细的面条来。然后用手拎起切好的面条在面板上摔打几下后，那韭菜叶宽的面条顺顺当当的摆放在盖帘上。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我们已吃上手擀鸡蛋炸酱面。吃饭中我从春香囗中得知她当姑娘时在砖场打工被搅拌机夺去了自己的左臂，当时她死的心都有，可面对现实，必须的坚强地生存下去。所以必须付出常人百倍的辛苦。

　　让人肃然起敬的春香，从她身上体现出百折不挠顽强不屈的精神———如同一粒平凡如土的喜田谷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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