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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妻子扑山火散文
五年前的一次11月份，我携妻带女回萧县庄里乡小蔡村老家给父亲上坟。
家乡有这样的风俗：早清明，晚十一。意思是说每年的清明节和十一月份，人们都要给已故的亲人上坟烧纸。
那天，我们乘坐宿州—庄里的中巴车到家时，已经中午12点了。家乡的风俗还这样规定，下午不准烧纸。因明天一大早就要返回桃园煤矿，所以我来不及歇息，便和妻子一起赶往两公里外的东山脚下。
冬季的乡村，没有一点生机，到处给人一种干燥的感觉。一路上，我们见干活的人们陆续收工回家。我跟妻子说：“农村现在生活水平提高了，要搁十年前，谁也不会这么早回家，不干到下午两点，谁也不想回家吃饭”。妻说：“现在种地其实就是一种消遣，你看路两边的草长得多高，搁以前根本没有！”我说：“现在整个村庄连一头牛都没有，谁还割草，山上的草才深呢！”
赶到父亲的坟前，见没膝的枯草盖住了整个坟，我心里一阵凄凉。父亲坟前已经有过烧纸的痕迹，那是三个姐姐前来祭拜父亲留下的。刚才从家里来时，母亲还嘱咐我们：坟上枯草多，烧纸时千万注意。我说没事，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们两个大人还看不住一堆火吗。母亲说可别大意，去年谁谁烧纸时就点着了半个山，幸亏当时是早上，山脚下干活的人多，不然，不定要烧到啥时候。
想起母亲的提醒，我不禁小心起来，让妻蹲在我身边给我挡着风。我点着了烧纸，一张一张地去烧。我和妻丝毫不敢大意，虽说风不算大，万一点着了枯草，后果不堪设想。
我和妻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燃烧的火纸，突然身后传来“扑棱”一声，我和妻都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扭头观看，只见一只大鸟从我们身后不远处茂密的草丛中飞向远方。我和妻长出一口气，相视一笑，继而大骂那只该死的大鸟，可把我们吓着了。
愣了一会，我们突然听到一阵哔哔叭叭的声音，回头一看，枯草着了起来。我和妻大吃一惊，赶紧用脚跺，跺了一会，不但没把火跺灭，反而着火的面积扩大了。妻急得失声喊叫起来：“进步，别用脚踩了，你赶紧找东西砸！”我环顾四周，见西南方向五六十米远的地里有砍倒的烟叶棵。急忙飞奔而去，迅速抱来一小抱烟棵。此刻，火势已经向周围蔓延了，我脱下皮夹克放在一边，妻也脱下羽绒袄。
我们先从下方奋力把火扑灭，紧接着，我从南面向上扑打着火，妻从北面扑打着火，越急扑打得越慢。更让我们着急地是，我们前面扑灭了火，后面的火不知咋又着了起来，我们便又转回头扑打后面的火。火的速度比我们快地多得多，尽管后面的火被我们扑灭了，可前面的火借着风势，迅速向北面、南面和山坡上蔓延。望着越来越高的火头，妻急得几乎要哭了，她一个劲问我咋办。我说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尽快扑灭。我偷空站起来向附近和远处望了望，整个山凹里除了我和妻，再也没有其他人了。那时此刻，我额头上的汗淌了下来，又累又急又怕，如果没有人前来帮忙，光靠我们俩的力量，根本无法扑灭已经烧起来的大火。
人都说：忙中出错、急中生智，面对熊熊大火，束手无策的我突然想起了打电话向家里求救。我迅速掏出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号码，让母亲赶紧找人山上帮着救火……挂上电话，我继续奋力扑火。此刻，大火已经烧到半山腰。妻在北面一个劲大喊：“进步，你赶快过来，这儿着得快……”我说我这儿着得也快,并提醒妻注意别被火烧着。
我知道，如果我不把南面的火扑灭，大火就可能向南面和山上迅速蔓延。万一烧过了山，后果更不堪设想。妻是宿州人，我们结过婚后就住在矿上，一年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且每次回来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所以她根本不知道翻过这座山，就是皖北名胜——国家级森林公园皇藏峪。这座山上草多松树少，而皇藏峪的树木却数不过来，千年的古树也多。如果烧着了，我恐怕难逃其咎，宿州三监狱是进不去，合肥白湖农场肯定有我的一席之地。
正当我们扑火累得筋疲力尽时，母亲喊的救兵来了。人们扛着大扫帚、铁锨等物，从村里急匆匆赶来。母亲、二嫂、侄儿宿长、天助和我女儿都赶来了。人多力量大，时间不长，即将烧过山的大火终于被扑灭了，幸好只烧了野草，没有烧毁一棵树。如果“救兵”再晚来一会，大火就会危及到皇藏峪的西山。望着眼前的一切，我和妻累得瘫坐在一块石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好友时威问我母亲咋知道山上着火。母亲说：“进步往家里打的电话！我当时吓坏了，赶紧去喊人！”
妻一边咳嗽一边气喘吁吁地对我说:“你要是不把火救灭，人家可能活剥了你？”
我自嘲地笑着说：“真到了那一步，杀剐任便了。话又说回来，吉人自有天相，虚惊一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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