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成追忆

时间:2022-10-07 17:20:01 情感文章 投诉 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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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可待成追忆

  作为一个骨灰级的资深书迷,小时候到镇上赶集时,父母给的五毛钱全部用来买书的记忆在脑海中永远挥之不去。书太多太多地装点了懵懂的童年,也太多太多地丰富了过去那些无聊的日子。

  象所有爱书的人一样,书店是我光顾最多的场所。记忆中,潞城新华书店最早是在此刻府前广场的位置,从人民大礼堂东边的巷子出来,右拐第一家门店就是,这已是近三十年前的事了。1994年潞城撤县设市时,新华书店已搬迁到此刻的位置。其时,我正在潞城一中读高中,不爱学习的我,不仅仅精力空前的旺盛,而且时刻也绝后的充裕。那时候,潞城一中通常是过大小礼拜,所谓大小礼拜也就是单周休息半天,双周休息一天。由于家在农村,小礼拜一般是不回去的。小礼拜的下午便成了我疯狂逛书店的时光。当时,潞城有差不多十家书店,除了新华书店外,位于府西北路的金峰阁书店,以卖纯文学著作为主,兼卖钢笔、毛笔等各类文具。当时流行的《平凡的世界》就是在那儿买的,三大本1300多页的厚度、二十几元的价格,让我连续“啃”两三个月才看完,当然为了积攒买书的钱也连续“啃”了两三个月的咸菜。但是当时这本书对我来说励志的感觉并不是太强烈,经历一段孙少平田晓霞式的感情反倒是理想和希冀。

  记得较为清晰的还有府东北路旧邮电局旁的邮政期刊零售店,这个小店以卖报刊、杂志为主,那会儿定期去购买的报刊杂志有《南方周末》、《环球时报》、《读者文摘》、《青年文摘》、《知音》等七八种,当时的报刊杂志定价很低,1993年《读者文摘》更名为《读者》时也就是4毛钱的样貌。《辽宁青年》、《少男少女》等杂志也在学生中比较流行,间或也会买上一两期,那是一段穷且快乐的日子。潞城诗人黑骏马的诗集我就是在那个小店第一次看到的,那时他已经名满天下了,我还是一枚青涩的小男生。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售书的小伙子,好像是山底村人,除了卖书,平日弹弹吉它,下下围棋,好美呀!当时的感觉就是,开一片书店,迎着朝霞,守着夕阳,目送归鸿,手挥五弦,是天底下最最惬意的事情。

  提到潞城的书店,友谊书社是绕但是去的。友谊书社1990年代中期开在此刻的李记餐馆那个地方,当时在记忆中它是以租借琼瑶、金庸的小说为主,琼瑶的小说大多是言情,对当时不知“情为何物”的我来说,不太喜爱。当然,耳红心热耳软心活偷偷地用眼睛瞟一瞟《烟雨濛濛》(电视剧《情深深雨濛濛》的原著)的封面,这样的事情也还是有的。在友谊书社看得最多的是金庸先生的武侠小说,而且是一口气把“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连同《越女剑》全部看完,那颗年轻的心常常被金大侠虚构的江湖世界激荡得热血沸腾夜不能寐,如同当时的大多数志在四方、心怀天下的男孩一样,不太喜爱郭靖这些太过于正规的人物,个性喜爱令狐冲、段誉这样的人,喜爱他们那种洒脱不羁、天马行空性格的同时,更羡慕他们的艳遇,暗暗地梦想着有一天也能像他们那样,邂逅一位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如小龙女、王语嫣一样冰清玉洁、白璧无暇的姑娘。但是这些想法只能藏在心底,是不能表露在脸上的,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是会被同学们“看不起”的,对外表露出来的只能是象侠客们那样的剑胆琴心、快意人生。

  除了友谊书社外,记忆较深的当时还有一个叫“鱼龙书斋”的书店,在此刻的服装大楼东侧。文化馆楼下也有一家,店名想不起来了。当时恨天无把恨地无环、精力旺盛得无可无不可的我还经常跑到山化看书,至今还能记得山化百货大楼内西北角楼梯下就是卖书的,我在那儿买了第一本1994年版华艺出版社的《古文观止》,1000多页28元钱,当时对一个学生来说也算是“巨款”了。《陈情表》、《滕王阁序》、《春夜宴桃李园序》、《赤壁赋》等近百篇名篇至今倒背如流,就是那个时候“童子功”打下的基础。山化另外的几家书店也常光顾,但记忆不深,隐隐约约地记得菜市场内、山化医院西侧、厂区门口、家属区C区传达室旁等处各有一家,那时莫名地感觉好象山化人的文化素质较高,区区万人竟有这么多的书店。

  进入21世纪,书店呈萎缩状态。前面所说的鱼龙书斋、金峰阁早已关张了。2000年以后,随着电脑网络的兴盛,传统出版业受到更大的冲击,除山化曾短暂地开过一家全国连锁的“席殊书屋”外,在潞城硕果仅存的一家有点影响的书店也就只有友谊书社了,友谊书社也早已成功转型,不再是那个出租武侠小说的“小书摊”了,不但出售众多国内知名报刊杂志,而且纯文学书籍也一向没有间断,教辅用书也算得是全市最大的。由于经常买书、看书,和友谊的老板也成了朋友,当然,我也由一枚青涩的小男生变成了一个“小老头”,但是倒是给友谊书社带出了一个小小书迷——我家的闺女,也算是“后继有人”了吧!

  有人说一个城市书店的多少代表着这座城市的文化底蕴。今年,潞城撤县设市已经20年了,书店的发展却越来越式微了。20年前的我在这个小城市里能拥有如许多看书的快乐,无垠的时光一晃而过,我庆幸过了20年,我还能在这个喧嚣的小城中找到书店这种憩息心灵的场所。那么20年后呢?当潞城庆祝撤县设市40年的时候,我们还能找到这么一个地方吗?我不敢想像。闲暇时和朋友谈到这个话题时,也有人说:“科技高度发达,传统出版物必然会消失。”对于这一点,我始终不坚信。诚然,书籍保存的介质有很多,一张光盘足以装下全世界所有的书籍,但就像电脑始终不能代替人脑一样,书籍永远不会消亡。不信,我和您打个赌,20年后,如果潞城没有了书店,已届退休的我就开上一家,书店的名字就叫“挽住时光”,欢迎您来品茗静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