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老鼠,我却无法忘记散文

时间:2022-10-06 04:37:36 短篇散文 投诉 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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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老鼠,我却无法忘记散文

  苍蝇、蚊子、蟑螂、老鼠,这“四害”里面,最讨厌的估计就是老鼠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便是最好的说明。这家伙繁殖力特强,适应能力也很好,更可气吃的还都是上等的粮食,让人憎恨之至。

该死的老鼠,我却无法忘记散文

  家鼠糟蹋的都是人们辛辛苦苦收获的小麦、玉米、高粱等口粮,在我的记忆中,原来家住农村的时候,不知是人太穷,还是那时候老鼠成灾,感觉每天都生活在老鼠的阴影里,让人想起来就恶心难受,甚至毛骨悚然。

  上中学的时候,老家有三间北房,三间西房,院子很大,东边还有一间牛房,北房和西房中间是一间灶房。都是土木结构,最适合老鼠打洞生活了。我至今都很纳闷,那阵子怎么会有那么多老鼠。每天晚上十一点多,人一熄灯,老鼠就开始活动了,顶棚是竹子和芦苇编织后,用纸糊的。人在下面的炕上睡觉,老鼠在上面乱窜,我们面面相觑,又气又恼。慢慢的,竟然也习惯了,每当此时,奶奶都会慢悠悠地说道:老鼠又上操了!

  小时候的冬天也特别冷,大冬天就靠烧炕取暖。每晚睡觉以前,都要先把自己的被子拉开,提前暖着。有一次,我做完作业,掀开被子,准备上炕,只见被窝里有三只小老鼠,抱成一团,正在享受这热炕。我胆子小,不禁吓得吱哇乱叫,奶奶还是胆正,一看老鼠把孙子吓了,毫不客气,给它来了个连窝端。最后通通摔死在院子里,我这才感觉解气痛快。可是从此后,每晚上炕前,都要先看看被窝里面,唯恐再有那可恶的东西卧在里面。

  老鼠把人欺负得实在受不住的时候,大人们就勇敢地和老鼠斗争了。有一次,天刚黑,两只老鼠就嚣张十足地出来肆虐了。是个周末,爸爸也在家,于是,奶奶和爸爸就开始打老鼠了。先把东厢房的门槛下面堵住,防止跑出去,然后把老鼠最容易藏身地方的家具挪开,一只老鼠很快被逮住了。好大的老鼠啊,尾巴又细又长,看起来好恐怖的样子。可是明明有两只来着,另外一只怎么也找不见,也听不到老鼠跑的声音。突然,奶奶觉得自己脊背那里有东西活动,用手一摸,原来这家伙居然钻到奶奶棉马甲里面,趴在她背上一动不动。这下可把我吓坏了,爸爸也害怕这家伙急了,把奶奶咬一口。都说老鼠是灵虫,狡黠至极,看来一点不错。我一直佩服奶奶胆大心细,这次还是她老人家临危不惧,用手隔衣服硬是把老鼠捏得窒息,最后猛的一甩,掉到地上,我和爸爸同时上脚,一顿猛踩,才要了这东西的命。

  老鼠最多的时候,简直不可思议。不知爸爸从哪里借来电猫,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后怕。因为这装置实在不安全,应该属于高危作业。可是老鼠把人逼得没办法,只能给它铺设电网了。

  所谓的电猫就是在老鼠出没的地上,布上铁丝,然后给通上电,老鼠一挨上就会毙命。每次布线,都要在大人们把活安顿完,孩子们上炕睡觉后。还要给家里所有人再三强调晚上最好别起夜,实在要起来下炕,一定要叫醒个伴,确保安全。每次家里安装电猫后,我都既兴奋,又操心,怕大人数落,就假装睡着,偷偷听外面的动静。一次把电刚通上一会,就听见滋溜一声,一只老鼠触网了。奶奶高兴得直喊:我看你跑呀,咋跑不动了。第二天早上醒来,大人一数,不多不少,打死了整整二十只老鼠。集中到一块,很是壮观,一大堆啊。

  我亲眼见大人把电死或者打死的老鼠在门前的地里,挖个深坑埋掉。爸爸说,不然过几天老鼠的尸体会腐烂发臭,污染空气。把它埋了,不会有污染,还能给地增加肥力。

  现在想来,电死的老鼠一没鼠药,二没得病,老鼠这家伙还吃的高级,享用起来应该绝对是美味了。如果放在今天,非得被哪个嘴馋时尚的人士弄成烧烤不可。

  上高中的时候,爸爸在城里上班,奶奶干家务,地里的活儿主要靠妈妈。我在男孩里是老大,慢慢地也成为一个比较中用的劳力了。记得给家里分的山庄,别人家都有人去耕种,我们家没人去。终于在一个暑假,大人决定让我跟着门子大爷一起去山庄犁地。

  说起这个大爷,我印象很深,岁数那么大了,老当益壮,干活不惜力,务庄稼是把式,我曾经还写过一篇有关他的作文。

  我去的主要任务一是给大爷作伴,二是给推架子车,再就是犁地的时候,负责牵牛。去山庄的土路,坑坑洼洼,陡峭蜿蜒,人走一段要叹气,牛走一段也要喘息。大爷走不动了,就掏出一个纸包,打开后直接把一个白色药片塞进嘴里,咽口唾沫冲下去。我问是啥,他说是安乃近,吃了止痛还给力。

  偌大一个荒山,大爷犁了一后晌地,一倒头就已经鼾声如雷了。而我却在这特殊的地方,特殊的床上,望着满天星斗,没有一点睡意。我们睡觉的屋子就是土坯磊成的一个简易房,四面透风,上面开着好大一个口,能看见天空。被褥啥也没带,大爷席地而睡,铺着一块塑料布,盖着他的衣服。他怕地上潮湿,伤了我的筋骨,给我用架子车支了一张床,我就睡在车厢里。

  夏天的夜晚,山庄上凉风习习,确实舒服。四周传来一阵阵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叫声,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偶尔飞来几只萤火虫,竟让我感觉那么亲切。不知什么时候在绝望中睡着了。

  突然,脸上感觉冰冷,有东西在跑,我猛的醒来,妈呀,竟然是一只老鼠在我脸上跑过。我惊坐起来,失声叫喊。大爷估计累坏了,我明明看见一只老鼠在他身上东奔西跑,他依然睡得那么香甜。

  醒来后,我就再也没有睡着。次日早上,大爷知道情况后,连声叫我名字,唯恐把我吓坏了。还特意让我补睡觉,他一个人赶着牛去犁地。

  这次山庄之旅,让我明白了农民的艰辛和种庄稼的不易,也更让我懂得珍惜时间,发奋读书。而这该死的老鼠,又一次给我留下了永生难忘的记忆。

  老鼠淡出视线和生活,应该是砖房,严格说是楼房多了以后的事情。仔细想来,现在人们真的条件太好了,别的不说,单单不受这骚扰,就是最幸福的了。因为有过鼠害之苦的人都知道,家里一旦钻一只老鼠,哪怕一只小小的老鼠儿子,也会一家子不得安宁。特别是晚上,该死的老鼠一活动,声音再细,动静再小,也会见鬼似的钻耳闹心,让人痛不欲生。

  也许是小时候的经历吧,我对老鼠特别敏感,家里钻一只老鼠,哪怕只有非常轻微的响动,我都会听得见。一旦听见了,就会竖起两只耳朵,整夜整夜睡不着。搬进楼房后,按理应该告别该死的老鼠了,可因为大意,还被老鼠光顾了两次。

  一次是室外门下面有缝隙,楼道不知是谁家搬运旧家具不小心,把老鼠带上了楼,一只小老鼠钻了进来。那晚关灯后,妻子女儿都已熟睡,而我却听见了异响。我一个激灵翻身起来,第一个反应就是家里有老鼠。于是乎,可想而知,那天夜里,我整晚给老鼠当听众了。这家伙一会在屋子撒欢,一会咬啮纸和家具。你把灯一开,立马跑得无影无踪。

  一次是卧室的阳台,我因为要养花,在窗子外让工匠打眼安装了两个角铁支架,上面放了块木板,以便放花盆。谁知就是就木板,成了老鼠过来的桥梁。隔壁谁家有了老鼠,这家伙还不甘寂寞,要来串门子,就跑过来两只。也是我在别人睡着后,意外发现不对劲,最后确信是家里进了不速之客。

  这两次被老鼠光顾骚扰,让我非常佩服老鼠的适应能力。我曾经和谁探讨老鼠与楼房的话题,一位老兄的话差点让我绝望。他说老鼠也在进化,人有楼房后,老鼠学会了爬楼,会沿着楼梯一个台阶一个台阶上来。

  我真的被折腾够了,就请教朋友怎么除掉这该死的老鼠。一个在农科所的朋友说,他们那里有黏鼠板,是最新灭鼠用具,让我试一试。拿回家后,我有点失望了。所谓的黏鼠板,就是和一本书差不多的一块纸板,打开后,里面有一层特殊的黏鼠剂,据说粘着力特强,还有一股引诱老鼠的气味。老鼠闻到这味,就会无法抵抗诱惑,铤而走险,上去吃这美味,一上去就被黏住了。

  有病乱投医,在半信半疑之间,我晚上把黏鼠板放在老鼠最爱活动的地方,期待奇迹出现。

  科技就是神奇,不由你不信,不由你不服。那晚我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后,迫不及待去看。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黏鼠板上,两只白白的小老鼠被黏住了腿和身体,在上面不停活动,越活动,就越被黏得牢。看见我走了过来,还发出叫声,似乎在喊救命。我真的喜出望外了,叫醒老婆和女儿,让她们一睹胜利成果。然后飞快下楼,带着手套,硬把这该死的老鼠从黏鼠板上撕扯了下来,还不解恨,就狠狠地摔在地上,还用脚踩了踩。确信已经死了后,才提起尾巴,扔到了垃圾洞里。在返回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爸爸的话,就又折了回去,借了把铁锹,在一棵树跟前挖坑,把这两只该死的老鼠埋了进去。

  想起小时候奶奶爸爸打老鼠的场面,真的是惊心动魄。而黏鼠板能这么轻松解决掉老鼠,让我格外崇拜,对它青睐有加,视为神器了。记得很清楚,除掉该死的老鼠后,我舍不得扔黏鼠板,尽管上面有黏过老鼠的痕迹,我依然稍作处理后,像对待一本好书,把它合起来,用塑料袋装好,放在了一个空闲的抽屉里。

  黏鼠板竟然成了镇宅之宝,我感觉有它在家里,我安心得很,每晚也都能睡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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