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水泡茶散文

凉水泡茶散文

　　假如当初知道走独身主义道路如此艰难，说什么也不踏上这条痛苦的路程。

　　还是很小的时候，看到邻居夫妻整日吵个不休，就和妈妈说：“长大了绝不嫁人。”那时候，对嫁人的理解就是“受男人打骂。”

　　到了中学，同班有个女生，跟当地守桥的人私奔了。学校召开了大会，把她除名了。听时，心跳得厉害。意念中，嫁人是可耻的事。于是，就和最好的朋友跪地，面对十五的月亮发誓：绝不嫁人。

　　从此，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学习之中。竟不知外面的世界已经到了非常摩登的时代。

　　图书馆是家，像三毛那样，到古今中外的名著中去偷金子。终于，空心人换成了金子心，却不知又有人来偷这颗偷来的金子心。

　　一天，一个男生送来一张纸条，写到：明天早上三点到第七棵大杨树下，看我们格斗。祸从天降，不敢不去。两个男生都是班里的优秀生。为了夺我，竟一人拿着一把进买来的钢菜刀。

　　“说吧！你跟谁？要你一句话。”

　　“我？我……”

　　一切全明白了。慌乱中不忘安抚。只好讷讷地说：“毕业考试时，谁超过我，我跟谁。”

　　格斗平息了，后来一想，真是捏一把汗。这个回答多危险！给自己加了泰山般的砝码。好在努力得恰到好处，掉了十斤肉，未被两个魔鬼落下。他们愤然了：“看你找个什么样的？”

　　我哑然失笑：什么样的也不找。我要到国外去，攻读博士学位。阴差阳错，国外与我无缘。后来，同学会时，两个男生听我还没嫁人，竟笑得跳了起来。大叫：“报应！”中学时和我一起发誓的女友也在三十岁时嫁人了。

　　她像是总结经验，又像是安慰我说：“当他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才知道，嫁人是多么幸福的事。只因你没遇到理想之人啊！”不知道，如果真有那么一个人站在面前，他的一切一切都那么合我的心意，我会不会也动春心。

　　不知不觉中，我的处境越来越尴尬了。别人可以拼命打扮，可以去跳舞，可以结交男友，我却不能。我打扮了，就说“自我陶醉；我去舞厅，就说“寻找精神寄托”；……一个男同学找我办事，我往外送，回头时，看到窗口竟趴满了人，有个窗口还摞着两层人头。我的信常常被拆，我的行动常常被人跟踪，一些长舌妇们会聚在一起，拖着长调说：“人家学外国呢！”“一定有什么重大的打击，。”“生理上有病吧？”于是，我成了人们心中的拿魔瘟。

　　起初，我很介意人们怎么看我，我千方百计去解释。去挽回影响。可渐渐地，我发现，这样活太累了。人生如此短暂，何必佣人自扰呢？于是，我挺起胸走路，我不再躲避别人的眼光，我不掉一滴泪。先前，为了讨好更多的人，减少议论者，见人总是老远先开口，尽捡着人家喜欢听的话说，没笑挤笑。现在，我不再奴颜屈膝，该说就说，不该笑不笑。只是，我拒绝一切男性来访。把自己关在简陋的小黑屋里，在书籍里，在写作中，寻找乐趣。

　　太多的痛苦，早已忘了叹息流泪。写累了，就对着窗棂上的星光低声吟唱几句，如果有同事因家务事或孩子丈夫而烦恼时和我说一句“真羡慕你”，这是我最自豪的时候。

　　一个领导得知我活的如此艰难，对我说，有什么困难告诉我，我会帮你的，此时的我像个孩子，先前委屈而流在肚子里的泪水，一股脑都涌了出来，毕竟还有理解者啊！

　　凉水泡茶，虽慢，但毕竟还有开的时候，那余韵也许更耐品尝，更值得回味。在这短暂而漫长的人生道路上，我守着自己的心。在一片寂静中，为自己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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