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神山冈仁波齐散文
充满神话的雪域西藏，有关“神山”的灵幻之说不绝于耳。北部的莽莽昆仑，就有大家所熟悉的《西游记》中唐僧取经时路过的“火焰山”之说；中部的巍巍唐古，则有“天牛下凡”之说；南部的喜马拉雅主峰珠穆朗玛，更有“五仙女降魔”的神传。不过，传说太多了，人们往往听觉麻木，神话传说便也未必有多神了。金秋十月，慕名来到“世界屋脊之屋脊”的阿里，当我真正面对峰峦叠嶂、百川奔突的冈底斯山脉时，不能不感叹：众里寻它千百度，“神山之王”在此处。因为，无论昆仑唐古还是喜马拉雅的传说，都不及冈底斯山那样神奇，那样虚幻莫测。
巍峨的冈底斯山，横贯昆仑山和喜马拉雅山脉之间，峭壁千仞、冰川纵横，犹如腾云驾雾的玉龙从天而降，气势磅礴恢弘。藏语“冈”和“底斯”都指的是“雪”。冈底斯山的主峰冈仁波齐更是神奇，位于阿里普兰县圣湖玛旁雍错以北，海拔 6721米，素有“阿里之巅”的誉称。远远望去，如果说藏北阿里是名副其实的“雪世界”，那么冈仁波齐便是“雪上加雪”的世界。峰壁经常可见挂着成排晶莹发亮的冰凌的山洞，和挺立着透明的冰笋、冰蘑菇的水晶宫；也可在两峰之间见到巨大坚冰凌空横架的“冰桥”、“冰梯”……由于原始的苯教发源于此，印度教又认为这里是“湿婆”的居所（”湿婆“是印度神的名字），藏传佛教也说此山是胜乐金刚得道之处，故而，全民信佛的藏族同胞尊它为“神山至尊”、“无量天堂”。
环顾四周，冈仁波齐似乎算不上这一地区最高的山峰，奇特的是只有它终年积雪，状若圆冠金字塔般的峰顶白雪皑皑，银光闪闪，云雾缭绕，神秘莫测，极具视觉和心灵震撼力。
手机“百度”得知，据《冈底斯山海志》记载，著名的佛尊吉尊·达孜瓦，曾经对冈底斯山的形状以及山上流下的四大河流作了如下描绘：冈仁波齐形同橄榄，山尖如刺，直插云霄，蓝天穿破了洞；峰南白云朵朵，似向山峰磕头朝拜；峰顶有七彩圆冠戴帽，奇异无比；峰壁如水晶砌成，荧烁发光；四周雪峰环绕，就像身着素白的少女婀娜顶礼。每当日月当头，它的颈项上可见清泉沿石缝流下，发出有节奏的叮当之声，婉若一串串清脆的琵琶音响，仙乐般动听。傍晚，落日的余晖洒向峰顶，彩云间光环反射，山峰犹披彩绸，山腰彩虹紧锁，恰似七色腰带。尤其是正午时分，日光自上而下直射峰冠，冈仁波齐便套上了彩裙，山脚下的绿草繁花，俨然美丽的裙摆……呵呵，美极了！
也曾听藏族朋友加布讲述，这位高僧还给冈仁波齐送了一个至尊名号：叫“无上密宗本尊四鲁迦之宫——胜乐轮宫”，并说它是“天上无量宫的宫殿”。冈仁波齐颈部四方流下的四股甘泉，泉口分别状如骏马、雄狮、巨象和美丽的孔雀，泉水向四个方向流下，形成了阿里地区的四大河流。呵呵，深度收获！人们常常提起的马泉河、狮泉河、象泉河和孔雀河的美名，原来是由此得来的`。我未必相信喝了这四条河水的人会真的勇似骏马雄狮，或者美若白象孔雀，但我认定，四股清泉喷流不息，那一定是无量宫的天神洒向人间的爱。
也许是出自“佛尊”之口的“神山”之说太生动了，使得冈仁波齐成了著名的佛教圣地，吸引了国内外成千上万的虔诚信徒前来朝拜。阿里军分区的张司令说：每逢马年，这里更是人山人海。就像阿拉伯国家的穆斯林们都要到麦加朝圣一样，许多佛教徒也是一辈子渴望能到冈仁波齐来进行一次朝拜的。要是有人朝拜回归，当地居民肯定会无限崇敬他，因为他是到过“圣地”、取得“圣水”、撮得“神土”而归来的人，堪称功德高深；如果有谁在朝拜中死去了，那更是福高徳重的吉事，因为他的灵魂在“圣地”升天了。
阿里之行出发前，还听拉萨军供站的藏族战友洛丹讲过这样一个故事：数百年前，孟加拉高僧阿底峡进入西藏传教，走到冈仁波齐脚下不知道时辰钟点几何，正迟疑间，隐约听到山上仿佛有敲钟擂鼓之声，他判断那是神山之上的500罗汉正在休息吃饭，自己便也就地歇息进餐了。此后，凡是朝圣者路经这里，有福之人便能听到檀木敲钟的声音，无福之人自然享受不到这个耳福，因为他修行积善还没有到位。
还有一段神话，是从民政厅的卓玛副处长那里听来的，故事名字叫米拉热巴。有点炫巫，却更为冈仁波齐增添了无限光彩。传说米拉热巴出生在后藏，小时候家境贫寒。他听说山南的洛扎小镇有位叫马尔巴的大师功高道深，便历尽艰辛前去拜师，做了6年又8个月的苦役，最终取得了马尔巴的信任，收他为徒。米拉热巴劳其筋骨，苦其心志，得道之后回归阿里，隐居于冈底斯山脉的洞穴之中，以荨麻度日专心修行，最后终于写出了脍炙人口的“米拉热巴道歌”。有一天，来了一位叫纳若奔琼的年轻外道徒，他信奉苯教，自以为法力高强想争地盘，主动对米拉热巴挑衅斗法。十五黄道吉日，两人相约谁先登上冈仁波齐峰顶，谁就当神山之王。凌晨伸手不见五指，纳若奔琼腰别皮鼓拼命绕山而上，米拉热巴却静坐洞中继续给弟子们讲经布法。直到日上三竿，米拉热巴才扇动袈裟扶摇直上。精疲力竭的纳若奔琼到达山顶后，看见米拉热巴早已在那里静坐修行，羞愧地两脚一软滚下了山坡。
据说直到现在，冈仁波齐主峰仍有一道深深的沟壑，山脚下仍残留着纳若奔琼摔下砸出的窝痕印迹。这一摔，让纳若奔琼甘拜下风，米拉热巴又多了一位来自外道的弟子，苯教徒们从此也纷纷皈依佛门了。
我想，两个教系代表人物斗法的故事和传说，一定是被佛教徒们虚构夸大了，但是查阅阿里地方志，米拉热巴和纳若奔琼却是有历史记载的。佛教与苯教的斗争，正是西藏处于分裂局面时各教派之间相互斗争的真实写照。
斗法胜利之说，自然给冈仁波齐增添了“佛”力无边的神奇，朝圣者纷至沓来也就不足为怪了。来到这里的人们都会看见，山下有块巨岩，上有几只巨大的脚印，被后人虚幻为佛尊，说它是慧空行母引路留下的足迹。沿着这个足迹，朝圣者不辞辛劳地来这里转山，他们笃信：绕山一圈，可洗尽一生罪孽；转上10圈，可在500轮回中避免下地狱之苦；转够100圈，便可成佛升天。
结束旅程回到家中静思，总觉得冈仁波齐之旅非同其他，可算别具味道。沿途苍凉厚重的雪山蓝湖和土林风光纵使壮观绝美，然而山山水水的关键词里几乎无一能够离开佛教。在一位同伴步履酿跄将要摔倒的瞬间，有个摇动着玛尼轮的藏族老阿妈伸出援手扶了一把，那只手沾满污垢布满皱褶沟壑，那面孔却是罕见的虔诚慈祥。那一幕，牢牢地定格在了我的脑海之中。笃信与虔诚，或许才是此次旅行的意义和最高境界吧。
冈仁波齐，神佛的化身，百万藏胞永远的梦。我不信佛，阿里之行却也让我有了一次精诚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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