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是一个人的灾难散文

时间:2022-10-06 08:56:56 短篇散文 投诉 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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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是一个人的灾难散文

  我不是专业的诗者。

诗是一个人的灾难散文

  2001年我师范毕业,进入了另一番生活天地。这个新的天地不像师范的时候那么乌托邦,从充满激情梦想到实在而有意义。连同乌托邦一起结束的还有我的诗歌创作。我的文学梦想险些破灭在繁琐的生活中。虽在学校从事语文教学,与文字以及很多文论经常接触,但是写出来的文章却少之又少,尤其诗歌创作几乎为零。

  我很害怕,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常常回忆过去,觉得那遥远而美好。而最让我怀念的则是过去有梦想。为梦想而活着是一种高贵的生活方式,实现梦想的道路是充实而有意义的。那个时候虽几乎赤贫,衣食尚不能保证,但灵魂却高贵得要命。我必须坚信,使我高贵活着的理由只有诗歌。我天天写,拼了命地写,不计成本地写,无所畏惧地写,最疯狂的时候每天写一首诗歌,情思最踊跃的时候写成了长诗《历史盘旋出的爱情》,而且着手把四大名著改成诗体。但是这些创作的势头都被突如其来的期末检测影响,几个月时间我都捧着不太喜欢的教科书漫步在一口枯井周围背诵那些枯燥的知识。这样的日子让我找到了一个学生的感觉,这是在师范三年最实在的时间,觉得学没有白上,生活有了意义。但是我突然不会写诗了,几个月未曾动笔,一直到在杜康一中任教的七年时间里我的诗歌创作不到十首。

  生活很有意思,当我觉得它实在而有意义的时候,却没有了诗歌创作的土壤。诗歌是一个人的灾难,更确切地说,是我的灾难。诗歌于我来说,体现了一段极端悲切又充满激情的心路历程。无论是大爱大恨,还是小伤小痛,当我内心波澜起伏的时候,就有了诗歌创作的冲动。这是我写诗歌与别人的最大区别。别人的诗歌有可能兼容并收、信手拈来,而我的必然是内心惊涛骇浪的结果。我也试图学着像别人一样写诗,比如《螃蟹的命运》、《女儿的毛绒玩具》,这些诗歌算是自己对诗歌认识的突破。可这些作品在我看来,只有趣味和思想,少了激情和风格。不管是怎样的诗歌,不管是运用了什么手法,我的诗歌永远都真实至上,真人、真事、真情感。“诗可以不写,但不能一写就不真。”诗人艾青的这句话刻在我的心里,我在文学创作上一直奉行真实至上的原则。就因为这一原则,我看到了我和很多专业作家的区别,也看到我与他们的差距,但我坚信,唯有这样在文学上才可能有我的一席之地,才有可能找回我久违的文学梦想。

  我慢慢体会到我不是专业的诗者,所以诗歌于我来说就是灾难,在平庸的生活里是没有诗歌的,诗歌只能孕育在我生命的灾难里。在这灾难里,我努力爱,努力写诗歌,灾难成就了我比较丰满的诗歌道路,但是灾难却让我恐惧。谁不希望平淡而又安宁的生活?

  师范毕业后我过上了这样的生活。那些点点滴滴的生活感悟,我常常觉得应该付诸于纸上。但是又觉得用诗歌写出来总欠缺些火候,这火候不是因为文采,不是因为诗歌创作的经验,而是缺少激情,缺少诗歌应有的冲动。所以我回首诗歌的历程,觉得应该努力画上一个分号,暂时和我的诗歌梦想告别。

  在短暂的休整和反思后,我决定把自己的创作形式改为散文和小说。但诗歌就像我最初的孩子,我必须给他一个交代。所以在毕业不久我就给了自己一个安慰:一定要出一部诗集。就像连村子都走不出去的妈妈给孩子说,妈妈一定要带着你去看天安门。这个安慰就怀在我的肚子里,长时间地酝酿、颠簸,竟然微微地发芽、生长,原本好像要淡了的诗歌梦想竟然在2007年因为工作的变化死而复生。而那个只是安慰的襁褓中的宝贝也终于在酝酿了13年之后突然要降临。

  如果说诗歌是我的灾难的话,那么出一本诗集则是我们全家的灾难。我是敏感且冲动的人,就想给过去一个交代,我整理了300余篇文章,有150余篇散文,150余首诗歌,准备一起出版,可是巨额的出版费用使我不得不止步。2013年对我来说既是灾难又是幸福。但是我必须把这种因为一己私利的事情造成的灾难最低化。我开始删减,一开始计划删去50篇,然后再精简,准备减少10万字。等到上交电子版的时候,又开始犹豫,太长了。我只能一狠心把所有的诗歌全部删完了。我给自己13年的梦想开了一个玩笑。

  2013年11月,我的散文集《你是我今生最美的相遇》出版。这应该是我的第二个孩子,但是它比第一个孩子出生得还早。我纠结过很长时间,我的诗歌梦想在哪里?我的散文出版后,得到了很多亲戚、朋友、同事的极大支持,使我不至于因此而给家庭带来大的经济负担,并且收获了难得的精神和物质的巨大利益。但是面对诗集我还是没有多大信心,我了解它们的区别,我不知道这些书出来后是不是会像第一本书那样受到欢迎。我开始犹豫,极度地犹豫,我把这种犹豫告诉给一个朋友,他开始支持我,但最终也反对了。

  我常常不敢面对过去,包括过去的爱与恨、伤与痛、情与愁。我有可能要把这个未出生的孩子彻底地埋葬在腹中,我或许会带着极大的遗憾走到生命的终结。我这样想的时候,迎来了一个弟弟的婚礼,当时六伯说了一句话,说我应该出本诗集的,我的诗歌写得更好。这句话竟然成为我出版诗集的第一个理由。

  就这样,我的诗歌梦想又一次燃烧起来。一同燃烧起来的不仅是要出书这个想法,关键是我的诗歌创作的又一个春天来临了。虽然与原来一样,那也是我生命的灾难,但是生命的灾难既然无法躲避,就让它变成美丽的花朵。

  这个孩子在我腹中时间太久了,他已迫不及待地要和大家见面。但是即使我决定要出版了,他也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现在他即要付诸印刷了。尘埃落定,再无犹豫,剩下的尽是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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