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发廊与新发廊散文

时间:2022-10-06 11:20:23 短篇散文 投诉 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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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发廊与新发廊散文

  头十年前,发廊没有新旧之分。小城人提到发廊,伸出一只手数着:“大海”、“三五”、“己已”、“巧妹”,小手指还在空中翘着,发廊却已点完了。老邻居茶余饭后在街上碰了面,问,“去哪儿啊?”“理发呢!去大海!”另一个如实相告。仿佛“大海”是他们的邻居开的,叫起来分外亲切。

老发廊与新发廊散文

  这些年,小城的高楼拔地而起,人潮涌了进来,发廊也像蛛网一样,呼啦啦缠住了小城每一条街道。走在路上,听到抒情动感的歌曲流淌在小城热热燥燥的空气中,十有八九是来自于发廊的音响,那都是陆陆续续新开业的。

  老发廊,新发廊便像京剧舞台上的两个角,你一嗓子,我一嗓子唱开了。唱的啥,做头发的人知道。

  从乡下来的大嫂子也想赶一回时髦,把头发烫成明星一样的大波浪。可走完了一条街,看到那些眼花缭乱的招牌,什么“创艺”呀、“呼吸”呀、“鼎点”呀、“阿海”呀,就迷惘了。这到底去哪家呢?走来走去,算了,奔人多的地方去吧。就像买东西,大家都买的总没错。做了头发,走出店门回头一看,哦,这发廊名字不错,三个五像“森”字一样上下重叠着。她不知道,这糊里糊涂的一脚其实是跨进了小城发廊的老字号里了呢。

  被雨后春笋般的新发廊挤兑着,老发廊名字虽叫得响,生意却不一定红火。不少年轻人爱去街边拐角的小发廊。便宜。做出的发型都紧赶着潮流走。心里喜欢,一来二往,便锁定某一家小发廊,雷打不动的常去光顾。而有些老字号发廊就有点像年深日久的老牛车,骨架虽大,爬坡却越来越缓慢。

  去过一家老字号发廊做头发。下午,阳光穿过宽大的玻璃窗,撒下一地细碎的光影。空旷的理发厅内顾客寥寥。闲下来的学徒偎在沙发上悠闲的玩手机。我的身边围着三四个技师,卷发的一个,染色的一个,造型的一个,其余的是学徒,默默地边看边学。还有一个学徒倒来一杯温水,“喝吧,姐!”我受宠若惊。这待遇,这阵势,像进了皇宫。忽地就不自在起来,也说不清哪儿不得劲。做完头发,逃也似的离开。发现外面的空气真清爽,想怎么呼吸就怎么呼吸。

  再做发型,也去街口转转,找顺眼的小发廊进。屋子窄小,巴掌大的一间。除了理发师,也就一两个学徒,各自手头忙活着。心里就安定了,这样的小地方不会被围观。坐下,把一头秀发放心地交给理发师。不去想结果怎样,心情好,看什么发型也都顺眼。跟年轻的理发师闲聊,没几句,竟发现他住镇东头,我住镇西头,原来是老乡呢。骨子里就亲切了几分。镜子里两张脸都带着春风,柔柔的发丝像杨柳拂动,分明是人间四月天。

  新发廊越多,老发廊的危机感越重。到底是沉不住气了。仗着家大业大,今天打折,明天优惠回馈老顾客。各种手段齐上阵。手机上便时时收到老发廊的“嘀嘀”短信。也不看,删了。脑袋只有一个,头发也就那么多,谁也不会今天弄个离子,明天烫个爆炸,专跟自己的脑袋过不去。当然,这样的人也有,那是艺人,是明星。他们要上台,形象很重要,人家折腾有理由。小发廊倒有点像秀外慧中的女子,你来了,我拿你当上帝;你不来,我也不叫嚣,慢吞吞喝我的下午茶。透过落地门看到一妩媚女子坐在转椅上,对着宽大的镜子端详着自己,听着音响中的流行乐。那眉眼,竟似画中的一样,痴了,醉了。

  姐姐来小城做头发,问我,去哪家好呢。我手一指,是密密麻麻的蜘蛛网中的一家。也不看店名。反正姐姐回乡下后,邻里邻居知道是在小城做的头发,怎么样都会说好看。

  同事做头发,咨询我,去哪家好呢。我不敢含糊,挑老字号介绍。走在街上,同事漂亮的发型有了回头率,心里沾沾自喜。别人艳羡地问,在哪里做的头发?同事说出发廊的名字。哦,跟着一连声赞叹,到底是老牌子!

  其实怎么样算好,怎么样算不好?还真没有一个定数。做了这些年头发,赶了这些年时髦,头发的颜色来回变,每一根头发都经受着几十次蹂躏。曲了,直了;直了,又曲了。季节变了,发型变了;生活的滋味不同了,发型也跟着一日三秋。好不好看,可是在心里呢。

  可不管怎样,老发廊的门始终敞开着,新发廊的门也始终敞开着。你可以喜新厌旧,可以另觅新枝。但小城的蛛网只会越缠越密,越箍越紧,把小城每一条新街老街严严实实地拴到一起。任何一个发廊都不会因为某一个上帝的转身而轻易从蛛网中撤离。

  灯火阑珊处,瞧这小城,老发廊,新发廊一首首老歌新曲,唱的是越发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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