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年味的周湾散文

一段年味的周湾散文

　　周湾旧历年的开始，总是起于热闹的鞭炮，喜气的春联。一年结尾的欢快气氛，世事人情在新一年里会找到安宁的地方，安静的收场。人们都说，周湾就是这样一个地方，有美艳娇羞温柔灿漫的气质，似乎新年的到来有了周湾，就有不一样的味道一般。

　　周湾新年前夕的活动风俗尤其多，多了风俗，有了风趣，也有了无限的欢欣鼓舞。在我的印象里，大概也只有周湾有如此丰富，讲究，真实又严肃的习惯了。这是周湾的样子，也是所有追着周湾人的情愫。

　　腊月的二十几，新年脚步近了的时候，周湾会很热闹。首先是传统习俗里的祭祖，这在周湾风俗中倒也庄重，一年的祭祖活动里，属传统的清明祭祖最为重大，唯有年尾的这次祭祖是在周湾附近。周湾的风雪烟雨，衰弱难中都会附在这年头的所有喜气，浪漫中，祭祖的哀思或者浅淡，或者虚无。

　　据说腊月周湾的喜气总是为盛的，是因为旧历年即将到来；据说腊月的旧历年也是很盛，是因为这个年头的时光也消隐殆尽。祭祖是搁在年尾时光里的，遇上风雪日子的几率比较大，但即便是风雪的天气，也阻挡不住周湾人对年俗习俗的遵守。长者有长者的恪守，孩童有孩童的欢欣，反正周湾人的活泼，庄重在一年里都是要得到体现。传承的年俗一年又一年，有人说的年年岁岁岁岁年年总是与花儿不尽相同。那些走在年岁里的长者们，倾心凝望，忘尽花儿，从此淡若凡尘。

　　祭祖的活动在腊月的年末必定是要结束的，因为旧历年的前夕，上拜天地，下拜祖堂总是不变的习俗。周湾的人们，神清气爽，走过带有年味的苍苍高山，渺渺绿水，敬过祖堂们酒水，纸钱，这个年头必定会过得风生水起，福运高照。

　　周湾的故事里，有许多和年末祭祖相关，大意无非是在暗示敬祖敬宗的习俗有多源远流长。长者们乐于将这些我们80后不甚了解的风俗灌输过来，好让曾经炉火纯青的周湾哲学不再断送香火。长者们的想法很简单，他们认为周湾的东西就该属于周湾的人，而不必流传于外，这样即便多少年之后，还是有很多周湾的人回来，看看周湾，以及苍老的周湾族谱。

　　长者们的哲学其实很简单，他们一心念想着周湾，单纯的让人惊讶和敬佩。周湾的历史无论有多长，长者们都是引以为自豪的，他们不去遥想这些历史还会向下盛传多少光阴，只求不断送在这个年代，即可。因而在农历新年到来之时，长者们各自皆有，数不尽的渺渺回望。

　　打扰灶台，送灶神；打扰屋子，收拾过去一年或成功或失利的往事。腊月那几天里，该有的习俗还是会有条不紊的在周湾里进行。长者们是主力军，他们善于指挥；阿婆们，妇人们是勤快的执行者。男人们主外，女人们主内，周湾的新年，有序的叫人安慰。

　　打扰灶台屋子的工具，一定要选用新鲜的松树枝，因为松枝的味道好（好多年后我才知道，那是香味）。将松枝绑在长杆处，清扫屋檐，灶台，新的一年自此从新开始。周湾的长者甚至还说过，那些绵延的松树林，就是周湾人自己种植的。每一年里，都会有人前去割断松枝，每一年里，也都会有人去新种植松树苗。这是山水环绕的周湾里，最具有特色的新年开端。

　　松枝的成长据说是很快的，就像人的成长。农历年头的那些日子，我见到过很多前去周湾后山割松枝的长者，孩童。长者跟我说过，松枝的成长顽强而又意外，像极了人的生命。在那位长者的生命里，有很多与松枝生长相像的季节。松枝是坚毅的，人的生命也是。

　　那位长者的家庭是典型的60年代风格，一家四个兄弟，都是在80年代中艰难成长起来的。在有一年的腊月，孩子们的母亲忧心忡忡，耽虑这个可怜的家庭会贫穷一辈子，长者就是在那年辍学外出的。后来的几年里，几个兄弟都陆续外出。经过几年的艰苦期，现在几个兄弟都在外地“混出来了”，个个房车俱有。形成这种转变的时间不过区区12年，刚好是一个生肖年的轮回。

　　比较有意思的是，长者在这中间是有好多个年头没有回周湾的，周湾年头的年味长者也有很多年没有体味会出来。那几个落寞的周湾年，长者都是一个人在外地过的，为此没少受过他家人的非议。直到最近的几个旧历年，长者才带上他在外地找的女人回周湾，老母亲用热泪欢迎孩子。多少年的光阴过去了，长者还记得老母亲少时和年迈过后对他不一样的殷切眼神。

　　长者说过，他那时出去的第一个目标就是顽强活下来，一定要努力生存，再衣锦还乡。出门在外的日子里，尤思乡心切，特别是遇上年关将近的时候，他更思念周湾。每个人的生命不见得会如此和落寞为伍，但每个周湾人的心里都有着一个相同的周湾年。人生命里生而有之的张力是强大的，每个人在面对生命中的困惑都应该有种最基本的自信。

　　我特别喜欢长者在周湾的这个新年里给我讲的几句意味深长的话，周湾里有那么多优秀的人，只是简单的出行就可以与他们遇到。虽然我知道，那几位长者只是在周湾里过几天新年，然而我还是庆幸于周湾的广博，深知以及漫长的成长故事。

　　每个人的故事都是周湾精彩的故事，每个人的年味也是周湾斑斓的年味。很多人爱周湾，很多人也都先后远离了周湾，唯有最付恩情的人，会深深的记住周湾，记住那个有山有水有年味的地方，从此天涯在远，都会归心似箭。

　　我爱这样的周湾，走过多远都会记得，那些生的灿烂坚强人的美丽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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