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散文集

时间:2022-10-06 20:53:59 短篇散文 投诉 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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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散文集

  “母亲,为我日夜操劳,风里雨里为我欢喜为我忧。童年的记忆哦永远也不会老,如今在我的心里头还是母亲高。小时候爱听母亲唱的歌谣,歌中的世界多么动人又多么的奇妙。长大后我的歌声随风飘,她常常拉着手向我发出会心的微笑,会心的微笑。”--题记

母亲的散文集

  每次听到这首歌,妈妈和蔼可亲的模样,便会浮现在眼前,小时候的事就像电影片段,一段一段的在脑海里播放。回忆儿时的点滴,也是一种幸福甜蜜。

  妈妈今年快六十了,中等身材,身体略有些发福,乌黑的头发,记忆里,她一直都是短发,只是,从我家珍藏的照片中见过妈妈年轻时编着两个长长的麻花辫的照片,端庄,秀美,大方。小时候妈妈喜欢跟我们讲朝阳沟,她说喜欢银环不怕吃苦,不怕累的精神。

  (一)

  小时候有人问我:“俺们都是叫爹娘,咋没听你叫过,你爹娘呢?”

  于是,无知的我也如此问妈妈:“妈,为啥别人有爹娘,俺没有呢?”

  妈妈噗嗤一笑,“傻妮儿,爸爸妈妈就是爹娘。”

  “那为啥别人叫爹娘,俺却叫爸爸妈妈呢?”

  “那是因为妈妈是陕北人,在妈妈老家就是这样称呼的,妈叫你外公叫爸,叫你外婆叫妈。”

  “哦”,我似懂非懂的一脸疑惑,而当妈妈提及她的父母时,眼神里有一种忧郁的神情。我想,妈妈是想她的妈妈了。

  (二)

  听妈妈说,她小时候山区比我们平原要穷得多,家里姊妹又多,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挖野菜,刨树根只为了填饱肚子。就在那时,跟妈妈一个庄的几个姐妹为了生存远嫁异乡,说是至少温饱不成问题。妈妈一开始也是好奇,听她们说的其乎传奇,平原怎么怎么平坦,大路怎么怎么宽阔,怀着好奇心,加上外公外婆的支持,妈妈稀里糊涂的也来到河北,经人介绍就嫁给了爸爸。

  从此以后,妈妈就在她的新家扎了根。由于风土人情,生活环境,乃至家庭琐事的一些细节,与妈妈小时候学到的都是大相径庭,一切都好像回到了原点,妈妈要从头学起。最糟糕的是语言不通,这可给生活带来了很多不便,很多时候爸爸妈妈都是在揣测对方的意思,闹出过不少笑话。

  妈妈很用心,无论学什么,只要一学就会,没过多久,妈妈便成了家里家外的一把好手。

  常常忆起小时候妈妈赶着牛车带我们姊妹下田的情景,她牵着牛,让我们坐在牛车尾端,好让前头高高的翘起,然后把牛套在车辕上,等我们坐好后,她一手牵着缰绳,一手高高的扬起鞭子,“嘚”,随着妈妈一声吆喝,牛车缓慢前行。一路上顶着烈日,火辣辣的阳光晒的皮肤有点儿发烫,妈妈会打开雨伞给我们遮凉,小小的雨伞下挤着我们三个娃的脑袋,嘻嘻哈哈傻笑着,却也觉得是一种乐趣。

  到了地里,妈妈把车停在树荫下,牛拴在车辕边上,嘱咐我们几个娃:“别乱跑,别乱碰东西,好好坐在牛车上玩。”然后就下田拔草,再把草抱给牛吃。而我们几个娃又怎能老老实实的坐在牛车上等大人忙完了好回家,没呆多一会儿,就会冲着妈嚷嚷着要回家:“妈,俺想回家,啥时候回去啊?”

  “再等会儿,天这才刚凉快点儿,让我赶紧着拔会儿草就回家。”她站起来,用毛巾擦一下脸上那如同下雨滴答滴答往下掉的汗珠,然后又弯腰苦干。

  小孩子总是没太多的耐性,过不了多一会儿,就又会跟妈嚷着回家,“妈,俺饿了,俺想回家吃东西。”

  “车上不是带了吃的嘛,饿了就吃点儿”,妈妈为了在地里多待会儿,每次下田都会给我们带上点吃的还有水。

  “妈,俺想回家了不想呆在这儿了,太热了。”实在没办法了,就只能跟妈软磨硬泡,跟在她身后一直嚷着要回家。

  “你们几个去逮蚂蚱,蛐蛐,然后用毛毛草串在一起带回来喂鸡,鸡吃了以后就会下很多的鸡蛋,咱就能吃鸡蛋了。”

  “这虫子鸡能吃吗?”

  “能啊,鸡吃虫子就像咱吃肉一样香。”

  于是,我们几个就会在路边的草丛中或者垄沟里捉一些蛐蛐,蚂蚱之类的昆虫,用毛毛草串成一串一串的,好带回家喂鸡。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妈妈要回家做饭,于是就喊我们在牛车集合,“小孩们,快过来,要回家啦。”

  随着妈妈一声令下,早就想回家的我们兴高采烈的跑到牛车边上,等妈套好车,便坐着牛车回家。

  “坐好啊!”

  “嘚......”妈妈一声吆喝,饱餐之后的牛奋力拉着牛车前行。

  傍晚的阳光已不再火辣辣的炙烤着大地,夕阳西下,余晖将我们的影子渐渐拉长。晚风是清凉的,路边的小草随着微风轻轻摆动着。这时候,妈妈总会唱上几句她喜欢的歌曲,于是,她那美妙动听的歌声便在耳边响起:“太阳出来磨盘大/你我都来纺棉花/棉卷那个紧紧捏在手/线线就不断的往外拉/你说我纺呀纺的快/我说你纺的也不差/两人那个纺车车两驾/一天就纺下二斤花/纺呀纺呀纺呀纺呀/一天就纺下二斤花………”。那清脆的歌声,随着风儿轻轻飘荡,好似山谷中黄鹂的鸣叫,婉转动听,让人沉醉其中。看那小草,似是在点头微笑,田里的庄稼,也像是陶醉了一样,路旁树上的蝉鸣声,像是给妈的歌声伴奏,还有那欢悦的鸟儿叽叽喳喳,像是在为妈妈的歌声喝彩。牛车上的我们,都沉浸在了这美好的一切中,感觉是那么悠闲惬意。

  (三)

  很多人都说我聪明能干,心灵手巧,我觉得我随妈妈。妈妈做得一手好女工,纺花织布,缝衣做鞋,绣花编制,样样拿手。小时候,她总是让我好好学女红,“女人啊,这些针线活总是要会的,学会了不用可以,要是不会,到自己用到的时候该作难了。”在妈妈的影响下,我对女红也特别感兴趣,尽管,我怎么都达不到妈妈的要求,她总说我做的粗针大线,“你看俺做的像你那样吗?要一针一针慢慢来,匀匀实实的,小针密线的才行,要不,看人家不笑话你”。妈妈的谆谆教导,我都牢牢记在心里,自己再慢慢琢磨,找出些许窍门来。

  我两个孩子小时候的棉衣,鞋子都是我妈做的,只见她动作麻利的套好棉花,用针线飞针走线的缝在一起,不到半晌时间,一件棉衣就做好了,软软呼呼的,合体又舒适。她说:“针线活有啥做的,你们小时候家里穷,别说买布料了,就是自己织的布都是拿去卖掉换点别的东西,谁舍得给孩子一人做几身衣裳啊,我都是等你们睡着了,就开始拆洗,再用火炉烤干,连夜赶做出来,第二天就能穿新棉衣了,哪像现在,一个孩子做好几套,厚点的薄点的,还要准备以防尿湿换着穿的。”

  那时候,妈妈除了要照顾我们几个,晚上还要点着煤油灯纺棉花,只见她一手操作纺车,一手捏着用弹好的棉花搓成细长、松紧适度的棉条渐渐往后拉,变成一根细细长长的线,纺成一个个线穗子,再把线穗子的线缠到一根专用的木棍儿上,放进梭子里织成布。她那娴熟的织布技巧,是我望尘莫及的。只看到她手中的梭子飞来飞去,“咣”“咣”的织布声,那经和纬便交织在一起,什么竹节的,鱼眼的,斗心的,石榴籽的,还有很多我叫不上名字的花样,在妈妈那一梭一梭中慢慢成形,各种花纹的布匹堆满了妈妈那唯一的一件家具——箱子。

  妈妈绣花绣的很好,这些年日子富裕了,妈妈却总也闲不住,她就做了很多虎头鞋,那花样都是妈妈一针一针绣出来的,虎头的,鱼头的,各种花样,样样俱全。一开始她是给我们姊妹几个的孩子做的,后来却有很多人慕名前来订购,说是我妈做的手工质量好,于是,妈妈就做了很多虎头鞋卖,还真是供不应求呢!

  (四)

  妈妈为人和善,乐于助人,常常会帮邻居做些女红之类的活,防线,纳鞋底,缝补衣服,与乡邻间和睦相处。直到现在我还经常想起以前,无论春夏秋冬,我们家都会挤满了串门的人,防线的,合绳的,纳鞋底的,做鞋的,看孩子的,编织的,只要是能走哪都能做的活,邻里街坊都会拿到我家跟大伙凑在一起做,大伙说说笑笑,闲话家常,开开心心的活也做了,又能跟街坊在一起热闹热闹。

  这人一多可就有了麻烦,倒不是嫌人麻烦,而是,这人都去你家了你总得给人找座位不是,于是,妈妈找来一些木板,再找来齿剧,钉子,铁锤,订了很多的小板凳,再也不用为人多没座位上愁了。

  “你家可是个好地方,冬暖夏凉的,看这人都往你家凑”。串门的大娘边纳鞋底边喜笑颜开的说着,还不忘用针在头上划拉两下,那针在头上划拉两下的意思,至今我都不太明白,是那针更光更好用了?

  “可不是,上这儿来习惯了,去别处还真觉得别扭”,婶子接过话茬边搓着线绳边说道。

  “谁有空的话就来,这每天见呀,隔一天不见还真想的慌”,妈妈不是能说会道的人,但是心眼好,实在,心胸开阔,不会耍小心眼,所以跟谁都能处得好。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开了,手中的活也做得更起劲了,像是在参加一场女红活比赛,看谁女红做得又快又好。

  这所有来我们家的人我都是热烈欢迎的,唯独有一个人我不喜欢,因为在我小的时候,那人诬陷我妈说是偷了她家的一双袜子,我妈是行的端做得正,虽说家里穷,可是绝不会做偷鸡摸狗的事,可是那人愣是赖上我妈了,任凭你怎样解释她就是不信,就这样两人吵了一架,之后,两家人形同陌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可是,没过几天,那邻居又到我们家跟我妈说袜子找到了,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的,说了很多好话,总算还了妈妈清白。

  “妈,她这样的人以后少搭理她,凭什么她说你偷你就偷了,说你没偷你就没偷啊!”我愤愤的替妈抱怨着。

  “找到就好了,只是一场误会,话说开了就没事了,这远亲还不如近邻呢,多一个好邻家总比多一个仇人好吧!”妈妈心平气和的反倒劝起我来了,得,我还能说什么呀,只能向妈妈学习喽!

  (五)

  在妈妈看来,这内孙和外孙一样亲,她总说:“女儿和儿子是一样的,都是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哪能有偏有向的。”

  “我爸就向儿子,你看他对俺哥多好。”妹妹最小,她有时候会在妈身边撒娇。

  “你爸对你不好吗?从小他也没打过你啊。”

  “俺不是你们打大的啊?”妹妹开玩笑的说。

  “可不是,你就是打大的,谁让妈是俺们亲妈,是你薄妈呢。”一旁的我想起了妹妹小时候的事,插了一句。

  “薄妈?啥是薄妈?”妹妹是一头雾水。

  “你小时候有人逗你,说是亲妈好还是后妈好,你张嘴说了句,厚(后)妈不好,薄妈好,可把人家笑坏了,眼泪都笑出来了。”

  “呵呵,是我说的吗?”

  “可不是你说的,不是你说的还能有谁。”妈说这话时眼里是一种宠溺的温柔。

  “原来俺小时候这么可爱啊,那么可爱就一定不是打大的!”妹妹故意逗趣着。

  “哈哈哈......”听了妹妹这样说,我们母女三人异口同声大笑起来。妈妈那本来就不大的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就连脸上那细密的皱纹也舒展开了,好像年轻了好几岁,神采奕奕,精神抖擞。那笑声里满满的都是幸福,一直在房间里回荡着,回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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