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椿树上有个老鸹窝散文

时间:2022-10-07 01:38:32 短篇散文 投诉 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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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椿树上有个老鸹窝散文

  一

门前椿树上有个老鸹窝散文

  去年的隆冬时节,我回了趟老家,深感地畔路边、房前屋后的树木呈现一幅萧瑟惨败的景象,粗细不一的枝干在高空执着的指天划地,曾经翠绿茂密的叶片已不复存在,勉强留下的枯叶迎着凌冽的寒风瑟瑟发抖。我家房前的塄坎上长着一棵盆子粗细的椿树,远远看去,树顶上的枝丫间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呢?我疾步走近,仰头细看。

  原来,是用好多细柴棍垒起来的一个“窝”。很多年前,像这种“窝”在乡间是非常普遍的,一般都建在大树的顶端分叉处,它的主人往往不是乌鸦就是喜鹊。是什么时候建的呢?是喜鹊还是乌鸦?带着疑惑,我回到家里问,母亲说是“老鸹窝”,已经有一年多了!

  我对这棵椿树的记忆非常清晰,记得七八岁时它也只不过擀面杖粗细。那时,门前的小树林里有很多树,但我和小伙伴们唯独对这棵小椿树情有独钟,因为它的主杆上总是爬满了一种虫子,红红的翅膀上有黑黑的、圆圆的斑点,当我们举手刚想捂住的时候,它们便机敏地飞走了!那种诡异令人非常奇怪,虫子是不是具有特异功能,它们趴着是怎么发现我们要捉它们的呢!大人们却说,虫子叫“花大姐”,男娃娃小时候逮的多了,将来长大了说媳妇时是非常轻而易举的事情。这种传说是不是准确,当时,我们一群小孩谁也没有仔细去想,只是觉得捉虫子是充满无穷欢乐的事情。等我长大了,才知道虫子的大名叫“斑衣蜡蝉”,是专门吃庄稼叶片上的蚜虫,也应该算是人类的一个朋友吧。

  岁月如烟,闭上眼睛仔细想一想,四十年的光阴好像眨眼间就过去了。一个人的一生能有几个四十年?由于既往修路的原因,如今这棵椿树的生长环境并不理想,由于天长日久的风蚀雨淋,椿树的根须竟然几乎全部都暴露了出来。即便如此,它依旧顺应着四季轮回的规律,春天长出嫩嫩的枝丫延续生命,夏天茂密葱茏得投下一片荫凉,秋天叶落归根滋养泥土,冬天静默矗立贮存更多的生命力量!世间万物,芸芸众生,各种物种都有自己独特的生存法则和底线。总感觉,这棵椿树就像生活在我们周围的千千万万的普通人一样,循规蹈矩而又朴素坚强,总是竭尽全力地劳动着和创造着,奇迹般的撑起属于生命中的温馨的家园!

  塄坎悬空的这边呈现出土层的竖截面,椿树裸露在外面的根系非常发达,白生生的几条主根像胳膊一样粗壮,蜿蜒遒劲,从一丈多高处延伸到了土塄的底部。主根上密密麻麻的生长着一嘟噜一嘟噜的“毛毛根”,与不多的泥土紧密的融合一起,有栽植树木经验的长者说:之所以有那么多须根存在,这棵椿树才可能长得如此高大,才可以在贫瘠的塄坎上笔直的“站立”了几十年之久。细细一想,这个道理与“细节决定成败”的主题如出一辙,日常生活里那些不被看好的小习惯,往往决定了一个人未来事业能否兴旺发达的关键!所以,我给想成就事业的年轻者不得不说一下,脚踏实际就从当下开始,生活里每一个细微之处往往就是梦想开始的地方!

  老鸹是乌鸦的俗称,小时候的乡间随处可见它们的身影,特别是到了秋天苹果成熟的季节,田野里总能听到它们的叫声。被老鸹啄了的果子味道特别甜,时至今日我依然记得看守果园的大爷,把老鸹啄了的苹果给我们吃的情景,他说“不吃也就糟蹋了”。当然,小时候我也有幸近距离见识过通体乌黑的老鸹,最多的时候看到它们站在树枝上张大嘴巴露出红红的舌头,“哇,哇,哇”的声音传得很远很远。如今老鸹的踪迹已经很难寻觅,有人说是由于农药的滥用和大气污染的缘故,我以为老鸹只是现代文明生活中微不足道的“毛毛根”,通过它们可以直观的看到人类所面临的一切,看看如今我们自己生活在一个怎样的环境里!试想,一个连鸟儿栖息地都提供不了的家园,还会有多少幸福而言呢?

  二

  世俗的眼里,乌鸦是不祥之鸟。

  毕竟自家门前的树上有一个“老鸹窝”,不由得心存芥蒂,我就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关于“乌鸦”的传说。流传下来的故事版本很多,其中一则说很早以前,乖巧美丽的乌鸦深得王母宠爱,有一天世间的鸟儿们被邀请到天庭表演,在休息的间隙,孔雀趁着乌鸦洗澡的功夫,把所有亮丽的羽毛都贴在了自己身上,只留下单纯的黑色给乌鸦。因为时间紧迫,乌鸦着了一袭黑装亮相,自然孔雀抢尽风头,并极尽卖弄之能事,最终赢得了天庭大小神仙们的赞誉,继而成了百鸟之王!后来,乌鸦回到人世间知道了其中原委,每每想起就感觉非常的郁闷和愤慨,便经常孤独地站在枝头表达内心强烈的不满。因为它失去天界的宠爱,一些轻浮的人也就对它另眼相看了,认为它是倒霉的象征,依据它的声音重新给起了一个名字——老鸹。据说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如果哪位说不中听的话语惹得大家伙不高兴了,往往会被冠之“乌鸦嘴”的称谓!

  当然,乌鸦也并非一无是处,单在孝顺父母方面来说还是有良好的口碑。它有善良、仁厚的天性,就是不管飞得离家有多么遥远,当自己的父母老了或病了的时候总要守候身旁,衔食、哺喂直到其死亡为止,这就是著名的“乌鸦反哺”典故。因为心中的震撼,我就一直想看一看老鸹归巢的景象,可惜的是守候了几天也未能如愿!我怀疑椿树上老鸹窝是不是已经成了空巢?就问母亲,老人家说老鸹还在,只是起飞得早、回来得晚,大白天是不容易见到的!虽然我没有亲眼所见,但我想象着巢里的温馨与祥和,或许还有一只病得连眼睛都睁不开的老乌鸦在等待,等待着儿女们的喂养和照顾……

  人类对鸟族融入了太多的臆想和推断,有时候往往显得非常的脱离实际。记得那年我得了重病,家里相继又发生了不顺畅的大事,于是便有人说起了令人匪夷所思的话语。先说我家的房子盖得方向不对,当初怎么能对着大路口盖呢?这不,终于引来祸患啦!还有人带着戏虐的口气说,既然已经病得什么也做不成了,还不如早死早托生,省得大家都艰难!当时,我女儿学习是很优秀的,却由于家境的缘故不得不辍学。为此,我曾经申请“农村最低生活保障金”,得到的答复却是“是村民都值得扶一把,我看把低保的名额给谁都是挺合适的!”

  “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经过全家人共同不懈地努力,目前我们家已经算是渡过了最艰难的岁月。生活的道路依然漫漫长,目前我的家平稳有序的运转着,在坦坦荡荡、幸幸福福的氛围里继续不断的前进着!

  前几天,依然有人对我说趁着闲散的功夫,赶紧把门前的那个老鸹窝给端了(毁掉)。有那个必要吗?我想,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最好还是怀着感恩的心态吧,抛弃世俗间所有的偏见和虚伪,只管向着心中的梦想奋斗足矣!不妨,把自己未来都交给命运,毕竟“人善人欺天不欺”是人世间颠扑不破的真理!

  三

  被多少人认为可以给人类带来霉运的那个老鸹窝,如今,依然高高的矗立在我家门前的椿树上。天并没有塌下来,我家的境况并非像个别人“预期”的那样,相反的是朝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

  今年6月份,顺利圆满地为女儿举办了跨省婚礼,儿子利用暑假去江苏体验生活,前几天发回来的视频里有一段话,很让我感动和欣喜:“……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高枕无忧,没有哪个人能够永远的一帆风顺。但是,遇到挫折没关系,应该打起精神,善待一切。安安静静的能够坦然面对,你自身的坚强与否,完全有可能决定了你的最后的成败!”现在我的身体恢复得越来越好,心情时时处于愉悦快乐的状态,女儿通情达理又乖巧聪慧,儿子积极向上又勤奋好学……真正应验了那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生活哲言,我非常感恩,感谢上苍的眷顾,感谢仁厚朋友的帮扶!

  前一向,我又回了趟老家。田地里的庄稼葱葱茏茏,红墙碧瓦的农舍掩映在绿树当中,摩托车轻盈地从身旁驶过,几只小狗嬉戏追逐,哦,我到家了!映入眼帘的春树枝繁叶茂,隐约可见树杈上的老鸹窝,发现它的形状与原来有一些异样,好像高出了一大截的样子。正当我诧异之间,母亲听我的声音就过来了,她说老鸹在原来的窝上又垒了一个新窝,像是二层楼一样!

  说实话,前几年刚刚遭受到那么大的困难和挫折时,我也曾经非常的迷茫和消沉,真的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如今柳暗花明之际,再回过头去看曾经的苦难往事,感觉它们只不过是人生大歌中的一段小小的插曲而已!不是么,就连令所有人望而却步的老鸹,也知道给自己的房子再加盖一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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